《三个人的山顶照,为什么只带回一具遗体?》
雪还在下,风把人的影子吹得长长的。
5200米的峭壁上,救援队站着,彼此都不怎么说话。
有那么一会儿,天和人的距离好像被拉远了。
这个画面像刀子一样割人心口,谁也想不到,几天之前那张登顶合照里笑得灿烂的三个人,会走到这种结局。
发现遗体的那天是2018年2月4日。
救援队在海拔5200米处侦查到异常,离目标最近时被厚雪阻隔,呼喊没有回应,覆盖在身上的雪说明身体已经没有热度。
几天后的2月7日,景区组织专业队伍,用力把那具遗体从玄武峰的悬崖带下来。
名字叫黄某,年纪轻,才刚刚从一次学校组织的冬训回到成都没几天,就又返回山里。
她的同伴之一叫韦某,二人是男女朋友;另一个同学叫陈某。
这个故事发生在四姑娘山玄武峰,一座海拔5390米的尖峰,由于地形和环境,早在2017年6月环保督查组就发布文书,强调全面禁止攀登玄武峰。
可规矩写在纸上,年轻人的热情还是把他们推向了山里。
那天出事的时间节点像电影的分镜。
1月22日,三人随校队进入双桥沟参加攀冰训练,整个队伍51人。
1月29日训练结束,按规定大家该回成都。
可黄某在2月1日早上悄悄返回四姑娘山,和韦某、陈某三人结伴,私自进入景区,夜宿玄武峰大本营,打算挑战顶峰。
2月2日从大本营海拔4300米出发,陈某半路体力不支返回。
傍晚约18点,黄某与韦某站在峰顶,相拥庆祝,拍照留念。
这一刻的喜悦缺口并不宽,风雪在暗处等着人犯错。
下撤时距离峰顶两三百米处,黄某脚下一滑,连滚带摔落五六米,导致腿部骨折,腰部受伤,动弹不得。
韦某急忙把她挪到相对平坦的岩石上。
黄某还能说话,嘴里反复说着“腰痛、心痛、脚也痛”。
他们试图自救,韦某想把她扶下山,条件太差,黄某完全不能移动。
夜里跟随的陈某听到呼喊后,于2月2日晚20点下山向景区报告求援。
2月3日天刚亮,景区派出5人上山营救。
山上当晚下了一场大雪,能见度骤减,来回的脚印很快被覆盖,定位变得困难。
韦某守到凌晨一点,确认没人回应后决定自己下山找人,途中在海拔3900米遇到上山的救援队伍,并与他们一同返回救援。
救援进行中,风雪不止,雪层厚重,救援队多次面临雪崩危险,只能折返调整。
韦某出现严重高原反应,被带下山治疗。
救援队没能精确找到黄某,定位偏离约三百多米。
2月4日下午在悬崖处发现覆盖雪的身体,确认无生命迹象后被迫撤离;2月7日凌晨,景区组织18人的专业队伍攀上峭壁数小时,下午一点左右才把遗体运回。
事情发生了,很多问题接踵而来。
人们追问为何三名有过培训经历的学生会走上这条路?
答案分成几层。
玄武峰地处四姑娘山双桥沟中段,属于邛崃山脉的角峰群,直上直下的峭壁没有一颗植物,岩壁灰黑,冰川常年覆盖,海拔高、气候恶劣,山体对体能和技术要求都很高。
再加上2017年已明确禁止攀登,入沟和登山手续需按规定办理。
三人并未走正规程序,缺少向导和保障,夜间的暴雪更把不利条件放大到极致。
脚印被雪覆盖、被困位置难以确认、救援面临雪崩风险与高原反应,这些都让救援举步维艰。
简单来说,错误决策和大自然的无情一起酿成了悲剧。
从人的角度来看,那种冲动很常见。
年轻人爱挑战,受过学校训练就觉得自己有点“底子”,自信心一上来就想秀一下。
训练里学到的不是攀峰万无一失的证书,而是一点技术和耐力基础。
那天黄某和韦某的心理很复杂:既想证明自己,又不想回避挑战,爱情在一旁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。
情侣间有种“咱俩一起征服”的浪漫,现实往往把浪漫变成赌注。
韦某在黄某受伤后做出的决定充满两难:留在高处等待不见救援风险增大,自己下撤去寻援也会离开受伤者。
凌晨一点把黄某留在原地,独自下山寻求帮助,这个选择背后有恐惧、无奈与责任。
救援团队的处境也值得理解。
山地救援向来是危险与效率的博弈。
若要冒更大风险去接近目标,救援人员自己可能成为第二个需要救援的人。
雪崩风险、低能见度、重压的雪层,能把一个简单的营救变成难以完成的任务。
景区在事后被问责,公安和环保主管部门的监管力度被拿出来讨论。
2017年环保督查组的明确禁令是硬性依据,但日常执行上存在盲点,人自愿闯入并不容易每次都能被即时制止。
管理端的呼叫系统、快速定位能力和救援力量储备都是可以被强化的环节。
围绕这起事件,坊间反应热烈。
很多网友用生硬而直接的语言表达愤怒,更多人在讨论生命与规矩的关系。
有人指责三人冲动,有人关注高校户外训练的后续管理,有人把锅推给景区执行力。
朋友圈里,学生群体的讨论里夹杂着后悔与自省。
家属的悲痛无以言表,失去的年轻生命留下的空洞难以填补。
传媒报导聚焦于个人失误和制度缺陷的双重责任,户外圈开始再谈安全教育与规范化训练的重要。
对想去登山的人来说,这起事敲响了几个明确的警钟。
出发前一定要办好手续并告知路线,务必结伴且确保队伍里有经验丰富的向导或教练,装备要齐全,尤其在冬季高山要带足保暖和自救工具。
不宜在夜里或气象预警时上山,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把高海拔区域当成练胆量的场所。
高校和俱乐部要完善训前审批,把训练与个人私自再入山的行为区分开来,明确责任边界。
景区层面应加强巡查与公告宣传,建立更快捷的定位与救援联动机制,尽量把隐患在萌芽期扑灭。
从社会角度看,对青年的安全教育不能停留在课堂讲义。
实践活动需要严格制度保障,情绪化的“证明自己”不是成长的唯一通道。
各方参与者应理解规则的真正意义,那些规定常常是前人用鲜血和教训换来的。
对话框里有人说,年轻就是要试错,错不可怕,怕的是把错误造成不可挽回的代价。
这句话的重量放在黄某身上,听起来格外沉重。
回头再看山,四姑娘山的玄武峰像一把锋利的刀,山峰不主动伤人,山下的人把脚踩到禁区里,灾难就会发生。
写到这里,还是想把一些实用的提醒摆清楚:出发前把天气预报、路线图、救援联系电话、个人装备清单核对好,设立应急联络人并约定时间点回报位置,队伍中保持有经验者决策权,不在体能不足时逞强。
遇上突变天气要果断撤退,留在危险地带等死不是勇敢,离开危险才是会生活的人。
不少登山爱好者会把照片发到社交平台,配上“大写的勇气”“征服”的字样。
现实中登顶的荣耀只是一瞬,安全回来才能继续写下一页。
黄某的经历提醒所有人:规章不是束缚,是回家的通行证;装备不是累赘,是保命的符箓。
救援的延误有时来自不可抗的天气,有时来自事前的盲点。
要把不幸的概率降到最低,靠的是严谨的准备和对规则的尊重。
悲剧留下的余温还在。
有人在评论区问:如果他们在峰顶多等一小时会怎样?
有人问:救援有没有更好的科技手段可以定位被困者?
这些问题值得继续讨论。
救援技术可以进步,监管手段可以加强,公众安全意识也能提升,但愿这类教训少发生。
故事的尾声回到开头的那张照片,那张在峰顶的合照里有三个笑脸,城市里的人看到照片会点赞,会说“真棒”。
看到这件事的人希望有人能把这张照片从炫耀的标签里取出来,放在教育的角度去看,提醒后来人:山的美不容轻慢,生命太贵重,别把冒险当游戏。
最后把问题留给读者:如果你身边有人准备去高山探险,你会不会站出来按下那只“回家”的暂停键?
这是个简单的选择题,选项里没有对错,只有回不回去的结果。
